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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 陰謀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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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公公送謝卿姒回宮後,便急忙趕回來向朝司求交差。但到禦書房後,見他和君行鶴正在下棋,只好站於一旁,不敢上前打擾。

作為朝司求的伴讀,承恩侯府的世子。君行鶴可謂是朝武國數一數二的人物,且為人風流灑脫,正如行於雲間的野鶴。

君行鶴眼瞧棋盤局勢落了下風,就想略施小計:“陛下,不若存下此局,先聽安公公回稟?”

但他卻連一個眼神都懶得施舍,執起一枚黑棋子就落定:“你輸了,此次狩獵一事你全權負責。”

既已經贏了棋局,就不再管君行鶴如何擺手拒絕。他向一旁的安公公示意,讓他覆命。

朝武帝雖作為嫡出的皇子,但自幼喪母。而上一任帝王又接著迎娶繼後,也就是如今的趙太後,他的處境就可想而知了。

雖然最後他略勝一籌奪得皇位,但趙太後多年插手朝堂之事。且孝之壓一頭,想要連根拔起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辦成的。

就造成了如今朝堂兩分天下的局面,因此朝司求更加註重自己的人身安全,尤其對於宮中的把控。

所以在安公公這一來一回的路上,暗衛早已經向他告知全過程。

但再聽安公公繪聲繪色的描述,甚至謝卿姒幾人的語氣神態都被他再現出來,也頗有些感觸。

“陛下,宮外可是已經有傳言我朝將迎來帝後娘娘,您這是要出什麽招數?”

君行鶴起身打拍折扇,緊盯著朝司求的神色,心裏暗自思量:若是陛下生起這般心思,可就難辦了。

“收起你的打量,朕現在帝業未成,對兒女私情不感興趣。”

他心裏的疑慮被朝司求說中,不由揚起眉,戲謔:“陛下,我可未曾說您有何想法。不過,若您惦記上了,我們總歸有法子的,事在人為嘛”。

君行鶴禁不住再試探,但朝武帝卻不再應答。只是摩挲手裏的棋子,無人可捉摸他此時的心思。

禦書房一片寂靜,朝司求放下棋子走到窗口,朝遠處的壽康宮看去:“朕只是給趙太後一派添一把火。”

君行鶴聽他解惑,搖著扇子走到他身後。腦袋一機靈:“您如此動怒,要逼他們狗急跳墻。莫非是因月前妖獸襲擊一事?”

“嗯,而且現在修仙界的人已經來相助,既然箭已搭在弦上,不得不發了。”

他話音落下之後,到頭來審視君行鶴。

近日他收到暗衛消息,君家的人竟然與朝司和交往甚密。而君曼顏不時的尋找法子到他的跟前湊,這是要鬧哪一出?

“此前聽人傳,你君家的庶小姐君曼顏遇難蘇醒後性情大變且行為詭異,你可有探究其一二?”

被審訊的人,一臉驚愕。君行鶴自是知曉為臣之道,雖自幼他便作為朝武帝的伴讀,有一份情誼在,但終究是君臣有別。

他時刻謹遵什麽可為什麽不可為,這才能維持君臣之間的關系,但未成想府中人竟然鬧出幺蛾子!

他趕忙表忠誠:“陛下,是臣的過失,回府後我定勒令君曼顏約束自己。”

“嗯。”

朝司求原就未打算作何,只是現在局勢動蕩不定。若到時禍起蕭墻,呵,可就別怪他心狠了。

而另一頭的壽康宮,氣氛壓抑到令人透不過氣。

趙貴妃跪伏在趙太後的邊上哭哭啼啼,嘴裏不停的向太後控訴朝司求另尋新歡。

趙太後年近四十,但因整日於宮中養尊處優,到顯得年輕些許。她被趙貴妃的哭啼聲打擾到了,揉了揉額頭,氣勢淩厲:“你可知你口中的新歡是何人呀?”

趙嬌兒向來畏懼她的姑母,跪在冰涼的地板上聽其語氣不對,身子就不由瑟縮起來。

若說她自己的手段是簡單粗暴的,這趙太後作為宮廷爭鬥的贏家,如今穩坐皇太後的位置,她詭計多端就如那綿裏藏針,讓人防不勝防。

而腦子短路的趙貴妃怎麽可能知道謝卿姒是何人。她當時一見到宮中出現一女子就不管不顧的上前動手,根本未讓人調查清楚。

她只好朝坐於一旁不發一言的朝司和發出求救的眼神。

今日謝卿姒刺耳的話,讓他現在心頭仍然感到不舒坦。原想和母後請安後好好閉目養神一下,誰知趙嬌兒不依不饒的定要討個說法。

朝司和雖然心中有諸多不滿,但是趙貴妃尚且可用,隨即安撫道:“表妹,你誤會了。她名為謝卿姒,是修仙界的人。”

“我聽聞下人傳,宮中有巨獸,原來竟是如此!”

趙太後見她如今才反應過來,真是慶幸自己當初沒有聽從家族的話,把她許配給皇兒:“愚不可及,弄得宮裏烏煙瘴氣!我待會替你備一份禮物,你親自去道歉!”

隨即也不管她怎麽解釋了,不耐煩的讓她先行退下。

朝司和見趙太後大動肝火,上前勸慰:“母後,此事不必多慮,我已有主張。”

經過今日一事,他也是徹底死心要和謝卿姒幾人結交,他們明顯的是要幫助朝武帝來對付他的!

“看來修仙界幾人此行目的不善,小心提防才是。此外,我當初不認可你與嬌兒的婚事,是因為她個性魯莽。而如今婕兒已經及笄,你要早做打算。”

朝司和見趙太後握住他的手,言辭懇切。但他心裏卻一冷,母後掌控欲極強,誓要再把後位留給趙家人,一直盯著他的王妃之位。

他可真不想謀得皇位後,要繼續受到趙家人的牽制,這天下終歸是姓朝的。

朝司和思來想去,趙太後畢竟是自己的母親,只能拉長戰線再做謀劃。於是道:“母後,您安心。待情勢明朗一些我自會給您一個交代。”

這太後也不駁了他的面子,回一句你有此心就好。二人嘮了一會家常後,朝司和便以政務繁忙為由,先行告退了。

趙太後望著朝司和離去的身影,不知是何種心緒,語氣不辯喜怒:“常嬤嬤,司和居然在防著我。不虧為朝家人,與他父皇可真像。”

常嬤嬤聽聞她此言,慌忙跪下勸慰:“娘娘,您莫要憂慮,四皇子一向敬愛您。”

“慌甚,起來吧。都一把年紀了。”

說完,就讓常嬤嬤服侍她去就寢了。

而今日眾人口中的謝卿姒回到玉清宮後,四處溜達一圈不見空竺身影。

正當納悶時,貓生心急火燎的跑到她跟前,搖晃謝卿姒的手。

她自是知其深意,隨即向其解釋:“瞧把你急的,我在這宮中能出什麽事。”

正好天色已晚,而空竺未在無人約束。便讓貓生收縮體型,帶其出宮游玩。

朝武帝國對男女大防不是格外的講究。所以此時夜幕下的今都,除了小販在走街串巷做生意,也有青年男女游於集市。

國都車水馬龍的景象甚是熱鬧,但謝卿姒眼有疾,難免被人群沖撞到。

剛要與貓生在一攤販旁邊坐下,就聽到深巷處傳來一女子呼叫聲。

她不由輕皺娥眉,呢喃:“今日怎的如此多事”?

二人起身上前察看,到拐角處貓生禁不住緊閉雙眼,得虧謝卿姒眼盲否則可能要作嘔不可。

只見一人皮囊腐爛,且身上有蛆蟲蠕動,讓人感到十分惡心。

就在他快要咬上癱軟在地上的兩位姑娘時,她施法使其甩開到墻上。誰知用力過猛,原就已經死亡的身軀直接裂開,血肉橫飛。

一股腐屍的味道撲面而來,謝卿姒亦是忍不住扶墻幹,更別提毫無法力的凡人了。

林以柔與她的婢女險些昏厥。

她掩住鼻梁,領著幾人快速離開此地:“我們先出去,貓生幫她們搭一把手。”

到攤販前小坐一會,林以柔才稍緩過神來。立即向謝卿姒行禮拜謝:“多謝姑娘的幫助,否則我與青兒要喪命於此了。”

她推茶到二人面前,只道:“隨手而為罷了,不必在意,你們先壓一壓驚,待會我讓貓生送二人歸家。”

林以柔穿著以湖藍齊腰繡竹襦裙,眉目溫婉,容顏動人。雖受到驚嚇,但心志卻堅毅。

現在落落大方的與謝卿姒交談:“有勞您了,我名為林以柔,若姑娘以後有事可到林府尋我。”

“你是林尚之的千金?”

“是的。”

聽其答覆,她不由心感惋惜。這林尚之的為人可真不值得一提,但他的閨女應是不錯的。可惜投錯了胎,未來難說了。

隨即也不再多做交談,便讓貓生護送二人離開,而她卻又返回剛才的事發之地。

因察覺到近日國都多異動,空竺在謝卿姒被氣走後,便獨自一人到城郊巡視。

回來後便遇到不省心的人:“何時你才能聽我的話一次?”

“表哥,我回宮後見你不在,心中甚是掛念你便出宮尋你了。”

“謊話連篇。”

空竺見女子緊貼著他,再觀周遭的屍體散發惡氣,怎的能矜貴成這般。雖心裏想這,但腳步不停的帶人回宮。

可剛回到玉清宮便收到虛悟的傳話。

空竺輸靈力至圓形玉佩,浮在空中的圓玉便顯露出虛悟面相。

他和藹的探詢:“你們事情進展如何了?卿姒可有聽空竺的話呀?”

聽虛悟問話,謝卿姒絲毫不帶含糊的賣乖連連點頭。佛子見此拿出剛外出辦事時,買的零嘴給謝卿姒,讓她安靜坐下。

虛悟見他如此縱著謝卿姒,之前放寬的心又生起憂慮。幾日前,他得知她強行壓制病毒,硬是讓幾人亂了陣腳,都是執拗的性子!

罷了,就看他們自個的造化如何。

心裏感嘆一番後,隨即沈聲靜氣道:“空竺,你出發前讓我調查的事情已經出結果了。我已與二宗三世家通信,的確在其他異常妖獸中發現妖邪之力。”

而空竺卻不顯驚訝之色:“宗主,我剛到今都的郊外發現死而覆生的人,但屍體已無人的意志。其中也存有妖邪之力,所幸數量不多。”

謝卿姒嘴裏不閑著,聽到他提起的喪屍。想起剛剛遇到的不明生物,瞬間覺得零嘴不香了:“空竺,剛巷道裏的,就是你追蹤的喪屍”?

“是。”

空竺話音剛落,便見謝卿姒一臉嫌棄,嚷著就要去沐浴更衣。繼而剩下他和虛悟寒暄:“宗主,人間之事我會盡力而為的。”

“按理說,人間與其他各界有所不同。凡人無法力護身,世間法則自是多偏向於他們,為何人間竟也出現妖邪之力?”

就在虛悟十分疑惑不解時,而空竺來到人間已有些日子,到能猜測出幾分緣由。

人是最生性覆雜的,若是生起貪念,凡事就皆有可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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